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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回 怨靈哭訴

「年輕人……年輕人?」耳際傳來老邁微弱的聲響。

我盡全身力氣勉強睜開千斤重的雙眼。一名老態龍鐘皺紋滿臉的印度老人正飄在空中,笑臉迎人的望著我。我一定是眼花了才會看到有人浮在半空中,嗯,一定是這樣。只是這是什麼地方,一片黑,完全沒有光線,只看的到這莫名的老人。

「年輕人你看的到我嗎?看的到嗎?」老人在我面前飄來飄去,還在我面前跳來跳去,弄得我昏眩想吐。

我不耐煩道:「廢話,又不是鬼,怎麼看不到。」

「喔,我就是鬼啊,你仔細看我的身體是半透明的。」

我仔細看,青藍色的光照在他身上,若他不動,還以為是蠟像哩,可是我卻能穿過他的身子看到他背後的黑,而且他又浮在空中……等等,我記得在平台時,亞纪按下快門時,突然發生強烈地震,我們一行人被土埋沒……我是不是死了?

「年輕人,在想什麼,別害怕,我不會傷害你的。喔,對了。我的族人去找你的夥伴,你不會孤單的。年輕人,你叫什麼名字?」他一定近視很深,否則他盤看我時,有必要這麼靠近嗎?

我道:「維狄歐,老先生,這裡是哪裡,不會是陰間地府吧?」我怎麼那麼容易就被打敗,我一定是在作夢,只是這個夢也太逼真了吧。

「陰間?」他爭著大眼睛,對我的話一知半解。

「喔,你的朋友和我的族人終於到了,你那年紀較年長的朋友不斷的嚷嚷,吵得我耳根不得寧靜。」他指著白霽常。

霽常見到我很歡喜,他道:「維,這裡是哪裡?你那助手,見到他們當場昏眩過去,現在都叫不醒。」

霽常指的是亞纪和傑克,他們就躺在我幾呎不遠的地方。

對於白霽常的問話,我也答不上來,因為我也不知身為何處。

我過去將亞纪的手扳開,拿起數位相機,看她拍到了些什麼東西,先是石屋,再是高塔,十幾張過後便是平台,我拿到白霽常身邊,才發現蘇拉就在老先生的身邊,用印度話和老先生會話,他們說的一句話我都聽不懂,只見老先生低下身子,低聲哭泣著,蘇拉卻是一臉訝異、驚恐、卻又黯笑無奈。

白霽常背對著他們專心的看著相機,並沒有發現蘇拉的表情。我道:「有什麼不對勁?」我這話當然是對白霽常說的。

白霽常搖了頭,轉過身子,道:「最後一張就只是平台上的骷髏──沒有頭的上千個骷髏。」

蘇拉這時搶過霽常手上的數位相機,大聲斥責:「就是因為這台相機,我們才會發生這種事。」

蘇拉一氣之下,將相機好無感情的用力往地上砸得粉碎。見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,我和霽常來不及反應,相機已成一堆無用的機械,不禁皺了眉頭,想起亞纪手舞足蹈,欣喜的拿著相機拍出珍貴的照片,如今竟毀於蘇拉這莽夫的手上,真為亞纪感到難過。

蘇拉看相機已毀,才鬆了一口氣,道:「你們知道降頭術嗎?以前這古蹟住著一群法力高強的巫師,他們一直住在這,不出村子一步,只有特定人物才有出去的權利。他們一只深信神會再回到村落,就在有一天的白天,出現了光的神蹟,以為神降臨了這片斯土,卻在光洗滌下莫名的死去。」

老先生慢慢飄到我們面前,對蘇拉講的話頻頻點頭,他道:「維狄歐,你們能到這也許是神的旨意,我們之所以出現在你面前,一定是那小女娃手上的東西有關。」

我冷笑兩下,道:「你是說會降頭術或養蠱的人一見有人拿相機要拍攝他們,他們會拒絕是因為怕靈魂被攝走?」

蘇拉有些驚訝:「你知道?」

我道:「我並不太清楚,我是在圖書館大略翻了一下介紹中國西南方習俗的書,裡面就有寫到這一點,我因為覺得很奇怪就記起來,只不過印度有沒有這樣子我就不清楚了。」

蘇拉道:「降頭術的起源不就是在中國西南方偏向印度一帶。」

白霽常咕嚕了兩句:「降頭術?別笑死人了。」

白霽常會有著個反應並不奇怪,對於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或現象,他幾乎都很嗤之以鼻,但卻也不是將科技奉為聖經的人。

老先生這時大聲哭叫:「那個人絕不是神,祂不會做出這種事來。」

這時所有的…靈魂原本就很愁苦的臉上多了一絲怨恨,原來他們都是一群莫名死去的怨靈,我也是莫名死去的怨靈?都死了,幹麻向我哭訴。

我直接道:「別哭哭啼啼的,大家都死了,哭有什麼用,我又幫不上你們。」

老先生衝到我面前,捉住我的衣衿,當然他沒捉到,他道:「不,你幫的上我們,我們之所以還逗留這古蹟裡,是因為我們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,也想知道殺害我們的人是不是……神?我真不該探試神的。我們族人都死光了,一次偶然機會,讓我們遇見你們,這一定是神的旨意。讓我們用托夢的方式……」

「你的意思是我們並沒有死,只是在作夢?」他話未說完,我就強著道。

老先生點了頭,卻又很疑惑:「我可以肯定你們沒死,但你們給我的感覺很奇怪,我說不上來,喔,年輕人我們不想待在這了,你們一定要幫我族人查明真相…我們相信你們……

不知為何,怨靈逐漸離我們遠去,方到聲音隱沒之後,突然很想睡覺,漸漸的熟睡得不醒人事,如此的寧靜……

第七回 聖女?

「啊!」腰際被人踹了一腳,痛的我直喊痛。

抬頭一看,一群印度人正圍觀我、白霽常、蘇拉,不時用棍棒戳我的臉,像是把我當成了什麼奇珍異獸,我忿然的站起身,強而有力的搶過棍棒,他們嚇的直彺退後,低聲怒吼著,我也不甘勢弱的擺好姿勢,霽常也站起身,擺起柔道架式,我很好奇的靠過他的身子,問他:「你什麼時候會柔道啦?」

他低聲道:「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擺的,只是嚇他們罷了,幹麻挑三撿四的,就算他們衝過來,還有地上這些石子。」

這些印度人活像是生活在古代,白霽常的姿勢看在他們眼裡,簡直是耍猴戲嘛。

蘇拉不但沒有反應,還大眼愣著看著我和白霽常,若不是他穿著現代人的衣服,根本就認不出他來,但他的樣子也太怪了,他的眼神簡直透露著我才是敵人。

那些人群中佔出了一個老者,一眼就看的出來,這名老者是他們地位最高最有權威的人。等等!他不就是在夢裡的那位老先生,只不過一個是滿臉愁緒,好無生氣,活像死人,不對,夢裡的那個已經說他死了,眼前這一個信心滿滿,但兩個人的臉孔的長得一模一樣,應該是同一個人。

本想有救了,不必死在蠻人的棍棒下,沒想到他竟看到我們而沒有反應,還下令的指著我們,我雖不懂印度話,但這手勢也看的出是什麼意思,一群印度人氣勢洶洶的圍攻我們,我雖有功夫底子,但寡不敵眾,外加這種亂無章法的打法,難免挨了幾棍子,忽然,遠方聽到女子的聲音,難道是亞紀?這些人聽到著聲音停止了動作,我只受到一點皮肉傷,並無大礙,反倒是白霽常,被打得全身瘀青,怪的是蘇拉竟毫髮無傷,還和那名老者大呼小叫得,我想他正用印度話向老者求饒,我們之中只有他會印度話,只是他的求饒並未見效,反倒是身穿白衣的女子就了我們一命。

我扶著白霽常穿過了那些印度人來到蘇拉身邊,這才看清白衣女子的面目,她簡直要用一個冰字開頭來形容,冰肌玉骨,冰清玉潔,冰雪聰穎〈往後對她的讚美〉,白皙的肌膚,紅棕色的頭髮,身高一百七十有餘,看得出是外國人,也是絕世美人。

蘇拉已明顯愛上這名女子,否則用不著不斷念著:「聖女…聖女…」,那名白衣女子…就稱她聖女好了,聖女看著我們說了幾句話,不像是印度話,也不是我們熟悉的任何語言,聖女見我們沒反應,很失望的轉身對著一名年輕的印度男子說幾句話便離去,她向那男子說的卻是印度話,而不是剛剛的語言,雖都聽不懂,但聽的出兩種語言明顯的不同。

那名年輕男子急忙向老者傳聖女的話,蘇拉聽完臉色喜悅,用英文道:「聖女交代他們要好好款待我們,也希望我們住在這。」

住這?我道:「為什麼要住這?我隨時都能回國,而白霽常的工作一但完成,也會回到自己的國家,更何況,要住的話就待在工作室就好啦。」

蘇拉也點了頭用印度話問了老者。蘇拉翻譯了老者的回話:「聖女這樣交代,他只是聽從罷了,聖女還說我們遲早都會明白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怪事。」

怪事?的確,我們怎麼一醒來會在這村落,還夢到了奇怪的夢,聖女也太怪了吧,怎麼有印度人會聽從一名外國人,甚至將她視為聖女般的敬畏,還有這裡怎麼這麼落後,難道我們跌進了尚未被發現的原始村落?

我想起了傑克和亞紀,我向四周望了望,卻不見他們倆的人影,不禁擔憂他們的處境。我道:「蘇拉,問他們,有沒有看到和我們穿類似衣服的兩個白人,一男一女,男的身高一八多,手上拿著相機,女的頭髮繫著馬尾?」

蘇拉立即問老者,回話:「沒看到,只看到我們。」

我很沮喪:「這樣子啊,走吧,霽常,珍妮佛還在等我們。」

白霽常和我往村落的外頭走去,我記得工作室在高塔的西南側而平台位於正東方。我和霽常看到高塔已離村落有二百尺遠,才發現蘇拉沒跟上來,一時周圍只有我和白霽常。

白霽常道:「維,我們先止步,我想你也發現什麼不對勁了吧?」我並沒有回答。

他又繼續道:「那個老者曾經出現在我夢裡,還哭著求我們查明傷害他們的人士不是神。」

白霽常這一番話驚醒了我,我急道:「你也夢到了?蘇拉一氣之下將亞纪的相機給毀了?」

白霽常頻頻點頭,他又道:「還有這裡怎麼會有族群,那裡應該是雜草叢生。」

我繞過高塔,我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事,縱然那只是我的猜測。眼前出現的不是工作室,而是平地和一些小石塊。

白霽常不禁打哆嗦,聲音抖顫道:「維,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

我轉過身子,逕自走回村落,我道:「霽常,我們好像回到古蹟的年代了,我不管你接不接受這個答案,那些人和環境的改變都證明這一點。我們回去吧,蘇拉可能早就知道了,才沒跟過來。」
白霽常皺著眉頭,邊走邊道:「你認為我無法接受?我到這也想到這種事,時空扭曲,是吧?」

我點了頭,卻無法給予肯定。時空的扭曲,這麼說平台的周圍是時空最為薄弱的,可是掉進了古代,有辦法在回到原來世界嗎?還是一輩子周留於此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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